隨著歲月的虛長,我不覺得自己有變得更有智慧會更能安適的接受自己,但如果那樣就太好了,如果能永遠年輕更好!也許這種矛盾,就叫做中年。
我昨天在運動完回家的路上,覺得實在好累,並非我認真的運動了,而是年紀大了。這種自覺像是一個石破天驚的發現,其實倒也沒有那麼突然,老是既突然又漸進的,突然的是知覺到的瞬間,漸進的是整個老化的過程。
當然,現代高科技發達,我們可以讓自己在外表上看似撥回年齡的指針,但是年輕的真正意義不只是膠原蛋白或一切都向上指,而是那種無窮無盡的活力,青春時總覺得每天都是好時光,到了中年則斤斤計較以前不會計較的問題,諸如髮量的增減,皺紋的深淺那些都還是表象,最多的是那時光如流沙的感覺,既明白又令人焦慮,因為對年紀漸長的焦慮,我們產生許多面對的機制。
最簡單的當然是花錢去讓自己看起來年輕一點,我們從很多好萊塢女星身上可以看出,靠著高科技隱藏掉十到十五年的歲月,是可以做得到的,想想今年已經超過五十歲的珍妮佛羅培茲!她就是一個駐顏有術的代表,但是年紀就像她和她老公的組合,外表可以神采煥發如同現在的珍妮佛,內在卻老又疲乏像現在的班艾佛列克。
要怎麼找回那個青春的無窮力量,當然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好比運動(儘管每次我運動完回家都發誓下次再也不去),或使用營養補充品(這個我也不太信,一個自然發生的過程要用吃喝的東西去把它扭轉,又不是什麼神話傳說中的不老藥),有人會說對世界保持好奇心就比較不容易老,這也是一方面的事實,不要戀戀於舊的東西,跟上社會當下的脈動,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年輕時我們自己就是社會的脈動,青春不只很美好,而且還很理直氣壯,也許我們跟年齡不是一個對抗的態勢,而是一個合作的關係,這樣似乎會比較輕鬆,比起焦慮於今天又多一條皺紋一撮白髮,不如像年輕的時候一樣,接受現在就是當下,當下就是最好,明天還有希望,這種理直氣壯才是青春的本質,而不是光滑的肌膚。
變老是所有人都會遇到的事,儘管我們稱讚別人的駐顏有術,但人生其實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想要維持長久不變就是一個不再青春的指標,青春如果沒有期限,我們也不會發現它的珍貴,對年老色衰的焦慮其實是活著的一大艱難,也是一大祝福,因為還有餘裕去注意年老色衰,代表日子過得不錯,才操這種沒真正必要性的心。
我還是會努力維持自己外表的皮相,但東西舊了難免顯出歲月的痕跡,我想大徹大悟的人,應該會也愛自己逐漸老去的歲月,應該會知道一切都是自然,應該會體會不同人生階段的滋味,只是目前我還做不到而已。
隨著歲月的虛長,我不覺得自己有變得更有智慧會更能安適的接受自己,但如果那樣就太好了,如果能永遠年輕更好!也許這種矛盾,就叫做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