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古蹟的歷史故事也太酷
台北的性產業歷史可以追溯到清代的1821到1830年,淡水河運之興盛,使得艋舺地區的人口急劇增加。為了滿足商賈、船夫等的需求,這個地方開始興建各種酒樓,提供飲食和娛樂服務,而在內陸一點的凹斗仔同時也有妓院為人們提供性服務,藝旦也約於此時出現。
直到1860年代後期,航運中心轉移到大稻埕,這也讓性產業隨之遷移到大稻埕地區,促進了那裡的性產業蓬勃發展。當中「江山樓」的酒樓特別著名,而文萌樓則建於1924年,鄰近江山樓,成為當代大稻埕後方著名的情慾產業鏈。
文萌樓的歷史故事
大約1941年,文萌樓被指定為公娼館,並且在二戰結束後繼續作為甲級公娼館存在,隸屬於江山樓的公娼區。公娼館與私娼的區別在於,法規上的合法以及有無受到警政相關的保護與規範,還有一周兩次的衛生健康檢查。至戰後也受到國民政府詳盡的管理和規定。儘管這些法規的初衷是為了清除非法的性交易,但也因此讓合法公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障,避免受到黑道的威脅,奧客刁難等等,並以個體經營的方式維持生計。
我們來談談文萌樓在台北市性產業歷史中的轉變。1990年代其實是台灣處理掃黃很用力的年代,甚至在1997年,當時的台北市長陳水扁在市議員質詢中宣布停止發放妓女證,並指示市政府警察局開始準備廢除公娼制度,之後的場館登記、修復都無法更新,不但成為落日條款,也漸漸成為違法事業。這引發了近百名公娼的陳情和抗議,並成立了「台北市公娼自救會」。他們以文萌樓為據點,將文萌樓由甲級公娼館轉變為臺北市公娼爭取權益的運動基地。
馬英九接任市長之後,1999年《台北市公娼管理辦法》正式開始實施。公娼們雖然得以復業,文萌樓也轉變為乙級公娼館,但這種情況只持續了2年。因此,「台北市公娼自救會」於同年轉型為「日日春關懷互助會」。文萌樓在2000年,當公娼制度正式成為歷史時,繼續以反廢娼基地的身份,在台灣的社會運動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2006年,文萌樓終於獲得了台北市政府的指定,成為台北市市定古蹟,最終在2021年完成修復工程。這一系列舉措使文萌樓能夠繼續傳承其獨特的歷史價值,向後人講述台北的性產業發展故事,以及作為反廢娼運動基地的歷史重要性。
文萌樓建築特色
文萌樓的建築形式是非常獨特的硬山擱檁的店屋建築。這種建築方式以山牆來承受結構重量,山牆的上緣有凹槽,而木圓桁被插入這些凹槽中,橫跨兩側山牆,並在圓桁上鋪設椽條,再以望磚等材料建築樓板和屋頂。
它的結構主要由梁柱和牆體組成,木圓桁通常是垂直支撐樓板和屋頂的元素。室內的樓板是木造的,分戶承重牆使用了紅磚、土角磚和木材等多種材料來建造。
一樓臨近街道的部分設有連續騎樓,這是為了應對台灣潮濕多雨的氣候而設計的。二樓開有窗戶,遵循了「四柱三間式」的設計,窗戶之間的柱子由紅磚煉瓦砌成,窗眉上有紅磚平砌,窗檐則突出,以防止雨水滲透。頂層設有女兒牆,它可以阻擋屋頂上的雨水,將其收集到天溝中,然後通過預埋在騎樓柱內的排水管排放到地面的排水系統中。
建築外觀以黃綠色壁毯磁磚和黃褐洗石子相互搭配,這種建築風格在地震後的日本本土建築中很常見,受到歐美近代建築的影響。文萌樓的外觀線條簡潔,沒有其他裝飾,符合當代現代主義的潮流。
公娼館的特點是有大面積的玻璃窗,這些窗戶和鑄鐵花格窗可讓室內和室外的動靜一目了然,這種設計在大同區的公娼館中相當普遍。一樓與二樓很常以用石膏板分隔空間,這些施工材料使用在廢除公娼制度時。牆面上貼有花紋壁紙,但由於時間過久,現在呈現黃色老化的現象。天井部分的隔間是磚牆,牆內也是磚砌八吋壁。
室內有輕隔間分隔,壁面使用鵝黃色壁紙,並使用印花裝飾。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隔間壁紙上寫有大同分局的電話號碼,顯示公娼時期與警察之間的關係非常密且,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文萌樓的沿街面有1.68公尺寬的騎樓,這是日本時代市區改正的結果,今日在大稻埕迪化街的街屋騎樓也是以此寬度為主,客廳、執業區和設備區之間透過縱向通道相互連接,使空間層次分明有序。在屋後端的設備區域包括廚房、水缸、置物區和盥洗室。二樓則是用作娼館管理者的住所,並作為小姐們的短期宿舍。
現在的文萌樓
2023年五月,文萌樓後方的聖得福「首岳」新建案的施工過程中對古蹟造成內外多處損壞。在經過文化局和議會協調後,於10月5日,與聖得福建設公司達成了修繕與保護的共識。鑒於新建案即將在11月動工,為避免大直事件重蹈覆轍,決定自2023年11月起文萌樓將暫時休息,屋主與館長也希望大家關注文萌樓的安全,以確保這座珍貴的百年古蹟能夠永久保存下來,並繼續訴說著老娼館的歷史故事。
Info.
文萌樓 地理位置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歸綏街13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