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夏民,你的人生編輯。 每一個人都是一本書,精彩與否,端看我們如何「編輯」自己。十多年來,我經營出版社與書店,每天與書作伴,學會了如何運用編輯技術,來整理生活中令人頭疼的毛邊。你知道嗎,人際關係,實體數位收納或是夢想計劃......萬物皆可編輯喔。

工作為什麼要把一切握在手中,不但耽誤進度,還搞得自己和身邊的人心情都不好,這根本是自以為厲害的賠錢貨最會招惹的麻煩吧!

不知道你是否也有這種情況,安排了特休,卻擔心職務代理人沒辦法把你的工作做好,於是出門一路提心吊膽,玩也玩不好,又不想回去上班。超悶!我以前也是這種人,總覺得自己的工作自己最懂,沒有人可以取代,尤其是掛了逗點的品牌,見書如見人,要是什麼地方沒有處理好,真是太丟臉、太羞愧。


有一段時間,我便是陷入這樣的焦慮,不管我自己當時在處理更難的案子或是有其他急事,只要工作夥伴把進度交過來,我都會堅持從頭到尾再看過一次。但一個人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已經忙不過來的我,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把理當分配出去的工作抓回來做,除了盯細節還要出勞力活,直到一切完美落地呢。


瘋了。怎麼可能!

 


但那時候的我不懂,就是不敢放手讓別人發揮,也花了太多時間在別人還沒完成工作之前就介入去盯過程當中的細節,以致與夥伴的關係也一度緊張。更可怕的事情是,所有東西都積在我這一端,我自己又因為覺得工作量爆炸而開始有了拖延症,最後就是見證了太多事情的爆炸。


一開始開開心心的計畫,最後能夠普通收尾是大幸運,但更多時候是成品也不夠好,左看右看只剩下不開心的感覺了。經過很多次的學習,我釐清了這類無法安心把工作交給別人的恐懼到底是從哪裡開始的,才發現我有奇怪的完美主義。


不,不算完美主義,而是控制欲。我好像無法接受事情沒有按照我的藍圖去走。尤其是任何掛上我或是逗點招牌的作品,我更斤斤計較,會希望一切完全按照我的想像,不容許一絲誤差。


但後來我發現,就算是我自己從頭到尾負責緊盯的東西,回頭看也不會覺得特別好。反而是有些夥伴們一開始的提案早就有亮點了,是我的建議或想法捏熄了那一點微亮的可能。

 


仔細想想,我根本就不是萬能的啊啊啊。我為什麼要把一切握在手中,不但耽誤進度,還搞得自己和身邊的人心情都不好,這根本是自以為厲害的賠錢貨最會招惹的麻煩吧!


後來,我學會了放手。當然,這也建立在我與合作夥伴彼此熟稔,能夠完全互補的狀態。也就獲得了人生當中的清明時刻!從那時候開始,只需要一開始開會的時候仔細討論,慢慢規劃出彼此能夠負責的範圍,也把時間分配好(通常最後都是我耽誤進度了,我承認),事情差不多就搞定了。之後只要聊天的時候稍微確認一下,就沒有問題。


工作不就是這樣嗎?案主把事情分配清楚,每個人把分內事情做好,不要耽誤到別人,不就是輕鬆順利了嗎?但這樣還不夠。應該說,雖然逗點的工作十之八九都是順暢輕鬆了,但我還是覺得不足。


因為我發現腦子不是隨時隨地都能跟得上每一個案子的難度,有時候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好點子,更不用說那種時刻總是會想到一些超鳥超廢的企劃,後來想到還會忍不住笑出來。


原本習慣權充團體裡大腦角色的我,原來不是永遠都可靠。一旦下了錯誤的決定,可能會帶著一整團人直直朝地獄走進去啊啊啊啊啊啊(是真的,有好幾次接到可怕的案子,設計師和接案編輯都快氣死說要跟我絕交)。


後來,我學會示弱。老實告訴夥伴我對於某個案子的興趣與力有未逮之處,然後請夥伴們告訴我,我該怎麼作。


說實話,一開始要拉下臉還真的超不好意思,深怕別人覺得我只是紙老虎,中看不中用。後來我才明白,當我願意坦承自己的不足,夥伴們反而會真正把我當成自己人,為我想解法、想出路,好像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似的。


當然,在我可以應付的狀況下,還是會把案子規劃得近乎完美,但我不會太介意必須站在主導的角色,而是更遊刃有餘地遊走,讓自己變成潤滑劑,去串連每一個合作夥伴的工作範圍,把事情做好。


如果行有餘力,我也對各種合作持開放態度,當夥伴們向我尋求協助,我也樂於參與他們的計畫,就像是小時候和鄰居小朋友一起玩耍探險一樣。就算過程一起踩到大地雷,之後也是在喝酒的時候互相挖苦,笑過就好了。


能夠透過工作,找到可以信任一輩子的好夥伴,好朋友,是最大的幸福啊啊啊啊啊!